戲如人生
戲如人生
平果縣委調研員 農敏堅
到田林。走進中國壯劇之鄉,走近田林壯劇,感受更多的是那些戲里戲外的“人”。
見到壯劇第十代傳承人閉克堅老人,聽他說:演戲就要入戲,入戲要有演技,演技要不斷練習,練習要付出心血。演戲演戲,演的是“戲”,“說”的是人生。他這幾十年,也是壯劇的一個縮影。
戲比作人生,有悲歡離合,有順處也有逆境。作為一個源自民間的少數民族戲劇,壯劇藝術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多次面臨傳承的危機。壯劇從形成的那一天起,幾百年來就歷經成形期、發展期、全盛期;近幾十年有“文革”冷落期,現在的恢復振興期。引領壯劇一步步艱難前行的正是那一代接一代的臺師——壯劇的傳承人們。
田林縣舊州鎮那度村人楊六練,乾隆三十年,是他在舊州街上搭起二丈寬的舞臺,演出《一塊寶鐵》。他用四川的搭臺戲改造當地的地臺戲,從此舊州的地臺戲轉型搭臺戲,開創了如今田林壯劇的先河。
舊州鎮央白村黃永貴,8歲開始讀書,自幼熱愛壯劇,23歲赴南寧應考時,為邕劇所迷,棄功名于不顧,天天看戲學戲。三年后學成,回到田林,在央白村里組織“萬和班”,仿唱邕戲。因唱腔與道白與壯劇不同,演員學不好,群眾聽不懂粵語,為適應群眾需要,他不照搬邕劇那套,只把邕劇的精華融入壯劇之中。在黃永貴之前,壯劇只有文戲沒有武戲,他教會了武打。壯劇以前僅拉四把二胡,他引進了打擊樂和揚琴伴奏;壯劇唱腔多是落板,他改成起板;各種行當的表演程式以及步法,經他提煉之后,技藝大為提高,特色更加明顯。壯劇藝術的傳承無法用語言、符號、音符表達清楚,只有師傅的言傳身教,徒弟才能學到真本領。壯劇文化傳承人不僅承載著壯劇文化悠久的傳統,更承擔著把精湛的技藝傳給后人的歷史責任。說到歷史責任,還不僅是戲里人之事。
岑毓英,當地人不說他封疆大使的正事,也不說他“瓊林宴會君先到”的軼事,只說他在家鄉舉辦滇、黔、桂數十臺土戲會演的實事。當年的這一盛事,一直認為是百年壯劇發展不可逾越的全盛期顛峰。
現在看來楊六練的創新、黃永貴的兼容、岑毓英的融合,讓田林壯劇延續到今天已經很不容易。面對當前文化生態環境的變遷引起壯劇的再度“冷落”,有識之士提出了系列保護措施,如保護傳承人、壯劇內容的創新和壯劇進校園等等。更多的人認為皮之不存,毛將焉附。強調演壯劇的說壯話和聽壯劇的懂壯語,認為壯語是壯劇的基石,沒有壯語就沒有壯劇。從源頭來保護壯劇,就要提高唱戲和聽戲人使用母語的自覺性,自保母語,傳承母語。說民族語言的前途,往往預示著民族文化的前途。壯語的有效保護事關壯劇的前途,也事關壯族文化的前途。這想必不無道理,因為戲如人生呵。
編輯:劉敬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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